钉钉文档，被骂了5年

题图|视觉我国

这两天，钉钉与微软我国将在文档范畴进行协作的音讯，让许多人再次留意到了钉钉的文档。没人想到，这个吊车尾小弟，现已有千万级的月活用户。

曩昔几年里，国内在线协作商场风生水起，狂飙猛进，作为在线协作范畴里的根底才能，文档商场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有三十多年前史的WPS现已有了安定的根本盘，创业企业石墨文档割据一方，巨子腾讯和字节都跃跃欲试。

但钉钉文档在协作大商场给人留下的形象，一向是优等生班（钉钉）里的吊车尾小弟。

由于起步稍晚，它没有飞书那样紧紧贴在身上的功率标签，也不像石墨文档，显着的小新鲜风格给人留下了眉目如画、安静不打扰的形象。在阿里系统内部，还有更早起步的“别人家的孩子”语雀。比较之下，钉钉文档坐了多年冷板凳，很长一段时刻，“难用”“鸡肋”是其用户遍及的槽点。

千万级月活，用户规划现已仅次于有二十多年前史的WPS，一向被吐槽诟病的体会也有了改变。

这也或许出乎许多人的预料。而从吊车尾到微软协作，钉钉的文档被骂了 5 年。

图源：微软科技群众号

2018年4月中旬，上线三年的石墨文档宣告拿到了今日头条近亿元的B轮出资。

几天后，巨子腾讯杀进了在线文档范畴，当晚马化腾还在朋友圈发文点赞，“八年前本来期望广研团队开发，但广研做成了微信后就放下了。今日反而由SNGQQ团队做了，并且还有微信小程序版。”

在线文档、音视频和IM被视作协同作业三驾马车，其间文档是企业界常识流通和沉积的重要承载。放眼海外，早在新世纪开端不久，Google Docs就以在线协同的方法从作业软件开创者微软手中虎口夺食。比较起来，国内在线协作商场此前相对沉寂，微柔和WPS长时刻霸占了国人的桌面。

图源：微信朋友圈截图

巨子的动作和大佬的讲话，完全引爆了在线文档的热度。一向对标Office的金山推出了在线版的文档产品，11月字节跳动旗下的飞书也发布独立App飞书文档……

作为国内头部的面向中小企业的在线协作渠道，钉钉也在开端考虑怎么满意渠道上几千万企业的协作需求。

开端的思路是把阿里内部的语雀产品做成钉钉小程序版。2018年春天到夏天，语雀团队里有一支10人小分队驻守到了彼时的钉钉总部龙章大厦，闭关开发。

成果很显着，在钉钉不或许再造一个语雀。一方面，语雀从阿里内部职工的常识同享和协作需求起步，带有显着的职业特色和风格。而服务中小企业发家的钉钉，2018年时用户体量已超2亿，用户画像显着更为杂乱。

2018年末，钉钉4.0发布会上联合WPS打出的“智能文档”开释出了信号，飞速开展的钉钉，开端投入文档赛道。

但其时，国内能做文档的技能人才不超越1000人，圈子很小，对技能的要求也不同于其他的互联网产品，难度高出一大截。

同期，腾讯文档、飞书也在扩张期，刚出生的钉钉文档要跟这些已成建制的部队抢人。

第二个要害动作，是底层技能选型和方向的决议计划：一是抛弃更快出成果的开源，挑选底层技能自研；二是文档道路挑选了新、旧文档都要。

开源产品能够很快出产品，但也会很快遭受有显着的天花板，比方开源的修改器从来没有考虑过用户规划或许到达亿级的状况，根本上不具有太强的协同才能。但在钉钉的场景里，一个文档丢进群聊几十上百人一起协作。

别的，要服务好用户，调用第三方才能也不能满意需求，一个典型的比方，文档内@人，这是渠道型文档比较独立文档产品的特色，但第三方才能不支撑群聊等协同场景，就很难靠三方才能支撑。

更难的决议计划是文档的道路挑选。从传统文档向在线协作的云化演化之路上，文档现已开展出了两种天壤之别的分支，各自都有范畴内的高山。

传统文档，也是文档职业开拓者微软所研制的Office套件，它包含杂乱的格局，是微软用几十年时刻和人力堆积出来的门槛。

老牌玩家如金山的WPS用了三十多年才从微软的版图上扯开一道口儿。新文档派代表企业石墨文档创始人吴洁也说过，“没有人能自己建一个office，即使是像Excel这样看起来简略的产品，所涉及到的数据处理才能都是十分杂乱的。”

新文档，没有了堆积如山的巨大的格局担负，但横亘面前的是多人在线协作的压力。2个人、10个人、100人、上千人一起在线协作，问题的杂乱性是指数级增加。

图源：视觉我国

既要满意协作要求，又要能贴合好许多传统文档运用者的运用习气，很难，但这便是钉钉里用户的实在要求。

现在回看，外界同行以为，钉钉文档过分盲目。但亲历者以为，这是华山一条路，只能跨过山海。

跨过山海的路，并不好走。

“那时候真的很难，但咱们有一帮懂怎么干成的人。所以，干就完了。”亲历者回想当年。

以协同才能为例，Google Docs留下职业传说，他们留下的学术论文里隐藏着完成的或许途径。理论上，通过学术论文，能找出他们的途径并成功复现。

钉钉文档团队里的数学极客读完论文后，真的从工程层面走通这条学术论文的途径。

格局问题上也相似， “每一种格局能够以为是一个ZIP，包含各类文件，文件里头有它的语法界说。”钉钉文档团队从顶层规划层面定下了协同引擎和格局引擎的技能完成途径。

但兼容Office之所以难，不在方向，魔鬼在细节里。比方，Word和Excel的格局阐明书各有2大本，上千页厚，鳞次栉比。有些Office的格局不认识，官方阐明里也找不到，他们只能去猜格局。为了确保翻开钉钉文档的体会和Office尽量挨近，他们把最常用的1000多个文件测试用例，用word翻开，跑在一个机器上截图。相同的文件用钉钉文档跑一遍，再截图。两个文件的一切截图逐个比照，确保这些常用的文件格局，看起来根本上共同。

看起来很笨的方法，无法防止。“渐渐的，图画比照的精准度一高，阐明咱们的格局兼容才能就提高上来了。”写下钉钉文档开端代码的老职工说。

但一切的作业并不是毕其功于一役。进程里还会呈现“按下葫芦浮起瓢”的状况，也必定伴跟着丢数据或运用时的卡顿等BUG，种子用户吐槽、前期企业客户的咒骂，不绝于耳。

文档团队还要面临同行和竞赛对手产品前进的压力。

其时更早起步的玩家们现已在商场风生水起。比方飞书文档的功率标签就赢得了一片好评，一批新能源车企都愿意为“功率”买单，石墨的风格和调性也静静招引了一批忠诚用户集体。

比较而言，钉钉文档这样从钉钉巨大底座长出的内部立异运用，有老练的用户群，需求顾及的要素更多。这也使得产品没有老练的团队要应对不少来自外部的杂音。

文档团队的白叟还记得其时的战战兢兢，“那时候，其他产品翻开一篇文档的速度之快，也是咱们的压力”，他回想。

还要持续做地基吗？谁知道呢？外界看到的仅仅钉钉文档的前端交互，有各式各样的问题。

他们仍是决议打地基。

“任何一套文档的经历，在钉钉都无法复用，不走过不或许知道。”比方丢数据的进程就让整个团队理解了什么叫文档的产品可用性。一个典型的比方，在Notion、石墨包含飞书等，是很难存在百人一起协作的场景，他们也不需求考虑高并发的安稳性问题。

而现在，即使一起1000人在线协同修改，每个人看到的内容都是共同的，根本到达了业界标杆Google Docs的水平。

“在钉钉做文档，不或许像Notion、飞书那样轻装上阵，必需求考虑钉钉老用户，以及巨大并发的顺利、安稳和价值满意”，对骂声，“忍着呗”。

协同引擎、格局引擎等才能的打磨，为后来文档产品的立异奠定了根底。

比方协同才能的构建，它根据文字产品而来，终究笼统成了一个通用的渠道化才能，能够支撑表格、脑图、白板、多维表和表单等多个运用的协同。

图源：钉钉官网

但技能地基的另一面是产品的投入不行，体会的缺失。很长一段时刻，“难用”“鸡肋”是其用户遍及槽点。横向比较，有人说钉钉发力文档、会议晚了，在文档的体会上，落后于小众渠道Notion、飞书，在会议上落后于Zoom、腾讯会议。

这一度成为钉钉被吐槽的两个短板。

2021年年中，钉钉文档开端从此前的技能建造主导向，朝着产品建造迈开了脚步，钉钉文档现在的担任人傅徐军也在这一阶段参加钉钉文档。

这今后，钉钉文档战略性放下对兼容方针的追逐，加大对云文档才能的打造和建造，更注重钉钉文档产品在钉钉内用户规划的浸透。

一方面，通过多年商场教育，许多用户已逐步习气了新文档的运用方法，外界质疑钉钉文档，其间很大一部分缘于团队精力有限，兼容作业占有人力之际，云文档方向的体会投入缺乏。

另一方面，钉钉内部意识到“补课”的重要性，清晰持续战略投入做文档、音视频、项目、会议等根底产品，加大了资源歪斜。

2021年末，钉钉文档团队推出的立异产品钉闪会。它发明了一种新的会议体会，它把文档、会议纪要、待办、日程、项目等功用allinone，参会者能够一边开会，一边在线写文档，同步生成会议视频和文字纪要，构成参会人的待办和使命。

钉闪会推出后，不到半年时刻取得超越100万家客户，包含蕉内、喜马拉雅、上海三菱电梯、浙江大学等。

更为重要的是它的战略效果。即使团队内心都知道，这不会成为一款群众产品，但它对其时的文档来讲很重要——“咱们需求让人看到，钉钉文档也能做出来极客的产品；咱们也需求让客户知道，钉钉没有抛弃文档。”傅徐军的答复令人意外。

钉钉除了千人一起的在线文档，也渐渐构成了自己的特色，例如敞开的衔接，用一个“/”衔接各类元素，包含日程、流程图、地图等内容，人、使命、谈论等元素；比方一把小剪刀，将一份文档转变成PPT等等，能够支撑60多种元素。

图源：钉钉官网

再如，与钉钉其它产品的紧密结合，也推动了产品口碑的上升。比方文件发到群里，主动就有权限上的设置，@人和谈论功用，让文档更快速集结协作者。

简练的界面，斜杠刺进万物的方便，双向链接和块修改的写作感触，有了像写代码相同写文档的舒爽感。一些头部用户对钉钉文档的口碑也逐步回暖，上海三菱电梯总裁乃至对内提出要求——画脑图，不要给写PPT，花时刻在考虑不要在包装。

补课的永远是追随者，包围时机在哪？

跟着对前锋用户潜在需求的发掘，钉钉文档团队也在考虑一个更实质的出题，云文档现已不能停步于狭义的“在线Office三件套”，下一代文档的竞赛会呈现改变——除了出产内容和常识，个人、企业还存在更大的办理、消费常识的需求。

跟着在线文档的遍及，发生的文档会海量，创造会逐步下沉为痒点，而办理和消费会上生成痛点。从这儿动身，越来越多企业注重常识出产力，重视常识办理。

从2022年开端，钉钉文档产品布局外延，一个面向企业和个人的一站式内容创造和常识办理渠道逐步成型。

图源：钉钉官网

在这个渠道上，用户能高效出产常识，把隐性的个人常识变成文字化的显性常识。一起如钉盘、常识库等常识办理东西，让常识内容在安排内有用沉积和高效流通，加快个别常识在安排内被消费，成为集体性财物。

在这个大的产品闭环里，文档修改器产品担任前半程，而常识办理东西担任后半程。

在常识办理方面，企业能够运用多个东西，从不同维度办理和建造本身的常识系统。首先是，企业许多离线文件需求上云保存，钉盘作为相似iCloud的基建，将文件做云上沉积，成为真实的企业数字财物。

然后，常识库叠加了AI智能问答、群问答、数字人等立异体会，将文档才能与越来越多协同场景打通，不只丰厚了大文档产品矩阵，也为小团队、乃至大企业供应了常识整合的中心基建。

企业的常识整合不只发生在常识库维度。面向部分、团队的常识门户，也用 “常识小组”这种立异的产品来探究，这在阿里内部部分及客户受到了欢迎和好评。

例如菜鸟、阿里云等都在许多部分运用常识小组后，敏捷搭建了安排的“常识地图”。它的中心价值在于打破了部分墙，让职工通过地图有用发现常识，让企业界常识能够有用流通和传达，让安排战略的上传下达变得更有功率，让企业打造常识型安排的战略方针成为或许。

22年11月Notion接入AI后，他们重视到了职业的最新动向，当即在内部谋划和预备起来。

“文档几乎是最适合AIGC的运用之一”，智能化项目的技能担任人说，“也是包围可贵的时机”。

这与他们对AIGC浪潮的判别有关，大言语模型给文档带来全面的革新时机。

一方面，大模型加快了内容创造的功率，比方根据常识库已有的常识沉积，能够让企业里更多高质量内容以更快速度被出产和消费。其次，除了内容的生成，在操作界面上，LUI（Language UI）代替GUI（Graphic UI），文档运用的门槛进一步下降，许多低频但强壮的才能能以更低门槛被用户运用。

上一年2月新年一过，这支文档智能化小组就开端发动，探究怎么在文档产品里运用大模型才能。在钉钉内，他们也是最早动起来的一批人。

4月钉钉魔法棒发布时，钉钉文档的首要AIGC才能根本已具有，文字修改、白板、脑图和智能创造等多个运用都接入了生成才能，并在5月开端大规划邀测。

图源：钉钉文档运用手册

这波动作很快在用户端得到了不错的反应。钉钉碰到过教育职业和制造业的客户，他们十分振奋，此前一些人乃至把钉钉等同于只要考勤、打卡、IM的传统SAAS软件。魔法棒调用文档里的画图和生成才能大规划邀测后，一些人对钉钉的认知都发生了改变，觉得钉钉变酷了。

这种反应让一些钉钉文档的白叟悲喜交集。曩昔几年里一些人听到过太屡次来自团队内外部的质疑，“钉钉文档不好用，咱们转到XX了。”

现在这一页正在翻过，通过几年打磨，优等生班级里的吊车尾能走到台前了。

当然，钉钉文档团队里的那群技能宅们仍然以为当下钉钉文档远谈不上逆袭，文档还需求持续走打磨与晋级。他们也有一个小方针，“早年许多人由于钉钉用钉钉文档，期望有一天，由于钉钉文档好用来用钉钉。”

钉钉的文档故事现已不止于钉钉文档。

与微软的协作意味着，钉钉的文档才能进一步兼容并蓄。钉钉上7亿用户、2500 万企业安排，不同的运用者数字化的水平缓阶段纷歧，用户习气也有差异，每个用户能够自在根据本身的需求，来挑选自己想用的产品。

这种敞开的供应才能，也更靠近用户的需求，正在服务更大的企业立异，协助他们成为更先进的安排。

就像那根魔法棒，更多的或许性还在酝酿。